布朗寧
下課時分的教室裡,一如往常的充滿著學生們聊天嬉鬧的愉悅聲響。
「欸、下一堂是什麼課啊?」
其中一群正坐了在座位上閒聊著的學生,各種話題來回往復的談笑間、某個人
突然想起般的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我看看...啊、是地理。」
聞言,另一個人順手翻出了抽屜裡的課表、對了一下日期和課堂後,回答道。
「布朗寧老師的課嗎——啊、他一定又會遲到了。」
「要來賭嗎?賭他今天是不是又會遲到?」
「拜託、他一定遲到的好不好,賭他遲到多久還比較有意義。」
「好啊好啊,那我賭三分鐘,輸的人要請大家喝飲料喔!」
「來啊——我賭五分鐘!」
「十分鐘十分鐘,嘿嘿嘿!」
——笑鬧間,一場似乎玩笑性質居多的賭局就這麼被訂了下來。
沒多久、宣告賭局成立的上課鐘聲悠揚的響了起來,那群說好了要打賭的學生
們也立刻有人用電子錶的碼錶功能開始計算起了時間。
「三分鐘。」
嗶。輕微的電子響聲宣布了賭局中一人落敗,而教室門口那扇拉門卻是一點兒
被拉開的跡象都沒有。
「五分鐘。」
嗶。又是一個人被宣判了敗北,教室外的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匆忙的跫
音響起,反而是某間應該早已開始上課的教室不知怎的突然傳出了一陣混亂的
譁然聲響——聽上去似乎是某個化學實驗出了點狀況。
「...十分鐘了耶。」
嗶。最後一個被押注了的時間也落了空。
開始有坐在窗邊的學生從窗口探出了頭、朝外頭的走廊上張望著,但毫無人影
經過的走廊空蕩的令人洩氣。
「喂、會不會等等主任就來說布朗寧老師今天要請假什麼的啊?」
「不會吧——那代課老師早就該來了啊,他大概是還在路上吧、嗯!」
細微的竊竊私語和交頭接耳的猜測忖度不知不覺間在教室裡瀰漫了開來,畢竟
即使是那個總會慣性遲到幾分鐘的老師,上課鐘都響過了整整十分鐘卻依然不
見人影、怎麼說也實在是件太過奇怪的事情。
而在整整十五分鐘過去後,就在拗不過同學們各種催促的班長準備站起身、到
教務處去問個究竟時,一陣皮鞋鞋跟所敲出的慌亂腳步聲就這麼沿著走廊一路
響了過來,緊接著便是教室門口的拉門被用力拉開的聲音。
「咳、對不起——早上出了一點意外、差點就沒辦法來上課了啊……」
隨著這陣連串的聲響,那手中抱著滿裝有課本講義等文件、卻沒有好好關緊的
公事包,襯衫的衣領與頸邊的圍巾也凌亂的就像是要證明他有多麼匆忙般的男
人快步的踏進了教室裡,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這般忙亂過後紊亂的呼
吸,然後才用著十分抱歉的語氣、針對自己的嚴重遲到對學生們做出了其實完
全稱不上是解釋的解釋。
「老師你又因為起床時的低血壓而把自己關在浴室裡出不來了嗎?」
原本盤旋了在教室裡頭的、某種沉悶而詭異的氣氛隨著男人的出現而悄然的化
解了開來,馬上就有學生接過了他的話尾開玩笑的問著,也立刻就讓教室裡揚
起了一陣笑聲。
「不是,是比那嚴重多了的事情。」
倒也不介意自己之前的糗事被學生們拿出來當成消遣他的話題,隨手將手中的
公事包擱了在身旁的講桌上,布朗寧一邊整頓起了自己那來不及整理而顯得邋
遢的衣領和圍巾、一邊回答道。
「所以說、是什麼嘛?」
「難道說是不小心把咖啡倒進烤麵包機裡、讓烤麵包機爆炸了,為了收拾殘局
才弄到現在嗎?」
「欸、原來我在你們的眼中根本是個公共危險製造者?」忍不住的抗議了句,
聽著那陣因為自己的抗辯而再次在教室裡譁然升起了的笑聲,布朗寧輕咳了
聲、示意學生們留給他一點說明的空間:「——其實是、老師在國外差一點沒
趕上回程的班機,所以才會拖到這個時間才出現啦。」
「咦咦?老師你什麼時候出國的?」
「去哪裡?什麼時候?怎麼沒有告訴我們!」
「有沒有紀念品?」
一點也不意外的,學生們再次你一言我一語的喧鬧了起來、每個人都急著要發
表一點意見。
「嗯、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去的,所以就沒有說事先通知誰了。至於什麼時候
嘛...就是這個週末假期,去日本北海道三天兩夜自助行。」
豎起了一指、輕輕貼在唇邊,提醒著似乎有些太過興奮的學生們壓低聲音、以
免吵到別班還在上課的同學,等到學生們的高亢情緒稍微降溫了些後,布朗寧
這才慢條斯理的對方才的聲浪中、他勉強聽清楚了的幾個問題做出了回答。
「好好喔、北海道耶——」
「現在北海道應該都是雪吧?」
「那當然囉,現在正值隆冬嘛。」
既然學生的興趣被挑了起來、索性就決定將這趟旅程的見聞當成今天課堂上所
要講述的課程內容,布朗寧轉過身、隨手撈起了黑板板溝裡的粉筆,幾下勾勒
就在黑板上畫出了日本那由四個島嶼所組成的地圖、並標出了北海道的位置。
「老師這次旅程的第一站是到函館。這是一個很早就以北海道重要的門戶港口
而繁榮起來的海港城市,這裡也因為在1859年與長崎、橫濱一起開放為商埠,
成為日本最早的國際港口之一,因此保留了非常多當年風貌的西洋風格建築
喔。」
「老師我知道!因為函館是海港、所以北海道才有著名的螃蟹鍋對吧!」
「呃、對,雖然我想講的重點是函館的港口地位,不過...你們就記住因為函館
是個靠海的港口城市,所以他們那邊的飯店早餐的菜色裡就有提供相當高級的
海膽、扇貝、魚子等食材吧。」
「不過、老師會特別跑去函館,應該不只是為了去吃海鮮而已吧?」
就在班上的學生們因為海鮮美食的話題而熱烈討論了起來的時候,又有某個學
生舉起了手、問道。
「這個嘛、雖然有些旅行的行程主打的就是美食之旅,不過剛剛也說過、函館
是日本最早的國際港口,這樣的地位讓它擁有許多極具歷史價值的建築,例如
特拉比斯提奴修道院、『元町』的舊函館公會堂等等,還有函館著名的『五稜
郭』、它可是東方島國的日本最早的西式城堡遺址喔。」
順著學生的提問、將話題再次帶回了自己原本想講的內容上頭,布朗寧讓身子
斜倚了在講台上,用著與其說是在講述課堂上的教學、或許更接近於講故事一
般的語氣,將自己這趟三天兩夜的日本北海道之旅裡的所見所聞侃侃而談的鋪
陳成了一篇結合著地理學識的遊記—--
從函館那在津輕海峽特有的窄長景觀加持下、與香港和那不勒斯並稱為世界三
大夜景的夜色美景開始,在日本五大都市之一的札幌參觀了日本現存最古老、
象徵著札幌這座城市的鐘樓——鍾台紀念館,以及時值冬季而正裝飾著由三十
八萬個燈泡組成的冰雪彩燈、與盈盈白雪相映成趣的大街公園;最後來到了札
幌的外港而從捕撈鯡魚的小城搖身一變成為了商業大城的小樽,沿著石板鋪成
的步行道走過兩旁排列著古老石造倉庫群和煤氣路燈、彷彿時光倒流回到一百
多年前的小樽運河,在依然留存著十九世紀後半葉「玻璃工藝城」當年風貌的
玻璃藝品與八音盒商店群之間漫步而過、直至有「北華爾街」之稱的色內本大
街,最後以北海道另一名產——葡萄酒作為這趟旅程的尾聲。
講台下,有些學生忙著捕捉這段旅程遊述間不時閃現而過的課程重點、因而忙
碌的在課本上註記和標示著,但更多的學生只是專注的隨著布朗寧話語間旅途
的進展和偶爾在黑板上書寫描畫而出的內容、一起經歷了一趟北海道知性之
旅。
「——所以說、老師是為了想看那些歷史建築才突然決定跑去北海道的對
吧?」
直到整趟旅程進入尾聲、遊記也告一個段落,這才有學生將重點轉向了這個曾
經被提起、卻始終沒有得到正面回應的問題。
「啊、因為突然很想看看一些歷史悠久的老建築,所以就想趁著週末假期出門
參觀一下,誰知道差點就回不來了......」
回想起了稍早之前自己差點趕不上班機時的匆忙,布朗寧不禁苦笑了起來。
下次果然還是要完整規劃好行程才能出門...雖然實在是很麻煩就是了。
「既然這麼喜歡有歷史的事物,老師你應該要去教歷史啊、怎麼會跑來教地理
呢......」
「唔、話可不是這麼說,地理和歷史本來就不該被劃分開來,每個地區都有每
個地區獨有的歷史軌跡……」
正回應著學生的提問、下課鐘聲卻在這時悠揚的打破了校舍之間原有的寧靜,
各間教室裡也一一傳出了下課時分特有的嘈雜聲響。
「——好了、那麼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課本上日本北部的那個章節我已
經上完一半囉,另外一半下次上課再講,至於剩下的細節就自己回去把課本內
容念一念就好。」
索性就這麼中斷了話題,隨手拎起了被自己擱放了在講台上頭、但其實整堂課
都沒有打開過的公事包,布朗寧悠閒而理所當然般的開口說完後、轉身就準備
朝教室外走去。
「咦咦什麼、這樣就上完了?!」
「也太快!!」
「喂喂、那個誰你等等借我抄筆記好不好,拜託——」
將身後因為自己剛剛宣布的內容而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之中的學生們製造出來
的各種混亂聲響盡數拋了在身後,勾著淡淡的微笑、布朗寧拉開了教室的滑
門,踏著似乎頗為愉悅的步伐步出了教室。
——唔、從北海道帶回來的紀念品們都還沒好好整理過呢。修道院修女們純手
工製作的奶油糖和法式蛋糕、北一玻璃三號館的玻璃藝品與八音盒堂精緻的古
典八音盒、100% 北海道葡萄釀造的小樽葡萄酒,以及一路上拍攝下來的無數照
片......整理起來大概要費上一番工夫了吧。
Fin.
「欸、下一堂是什麼課啊?」
其中一群正坐了在座位上閒聊著的學生,各種話題來回往復的談笑間、某個人
突然想起般的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我看看...啊、是地理。」
聞言,另一個人順手翻出了抽屜裡的課表、對了一下日期和課堂後,回答道。
「布朗寧老師的課嗎——啊、他一定又會遲到了。」
「要來賭嗎?賭他今天是不是又會遲到?」
「拜託、他一定遲到的好不好,賭他遲到多久還比較有意義。」
「好啊好啊,那我賭三分鐘,輸的人要請大家喝飲料喔!」
「來啊——我賭五分鐘!」
「十分鐘十分鐘,嘿嘿嘿!」
——笑鬧間,一場似乎玩笑性質居多的賭局就這麼被訂了下來。
沒多久、宣告賭局成立的上課鐘聲悠揚的響了起來,那群說好了要打賭的學生
們也立刻有人用電子錶的碼錶功能開始計算起了時間。
「三分鐘。」
嗶。輕微的電子響聲宣布了賭局中一人落敗,而教室門口那扇拉門卻是一點兒
被拉開的跡象都沒有。
「五分鐘。」
嗶。又是一個人被宣判了敗北,教室外的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匆忙的跫
音響起,反而是某間應該早已開始上課的教室不知怎的突然傳出了一陣混亂的
譁然聲響——聽上去似乎是某個化學實驗出了點狀況。
「...十分鐘了耶。」
嗶。最後一個被押注了的時間也落了空。
開始有坐在窗邊的學生從窗口探出了頭、朝外頭的走廊上張望著,但毫無人影
經過的走廊空蕩的令人洩氣。
「喂、會不會等等主任就來說布朗寧老師今天要請假什麼的啊?」
「不會吧——那代課老師早就該來了啊,他大概是還在路上吧、嗯!」
細微的竊竊私語和交頭接耳的猜測忖度不知不覺間在教室裡瀰漫了開來,畢竟
即使是那個總會慣性遲到幾分鐘的老師,上課鐘都響過了整整十分鐘卻依然不
見人影、怎麼說也實在是件太過奇怪的事情。
而在整整十五分鐘過去後,就在拗不過同學們各種催促的班長準備站起身、到
教務處去問個究竟時,一陣皮鞋鞋跟所敲出的慌亂腳步聲就這麼沿著走廊一路
響了過來,緊接著便是教室門口的拉門被用力拉開的聲音。
「咳、對不起——早上出了一點意外、差點就沒辦法來上課了啊……」
隨著這陣連串的聲響,那手中抱著滿裝有課本講義等文件、卻沒有好好關緊的
公事包,襯衫的衣領與頸邊的圍巾也凌亂的就像是要證明他有多麼匆忙般的男
人快步的踏進了教室裡,接著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這般忙亂過後紊亂的呼
吸,然後才用著十分抱歉的語氣、針對自己的嚴重遲到對學生們做出了其實完
全稱不上是解釋的解釋。
「老師你又因為起床時的低血壓而把自己關在浴室裡出不來了嗎?」
原本盤旋了在教室裡頭的、某種沉悶而詭異的氣氛隨著男人的出現而悄然的化
解了開來,馬上就有學生接過了他的話尾開玩笑的問著,也立刻就讓教室裡揚
起了一陣笑聲。
「不是,是比那嚴重多了的事情。」
倒也不介意自己之前的糗事被學生們拿出來當成消遣他的話題,隨手將手中的
公事包擱了在身旁的講桌上,布朗寧一邊整頓起了自己那來不及整理而顯得邋
遢的衣領和圍巾、一邊回答道。
「所以說、是什麼嘛?」
「難道說是不小心把咖啡倒進烤麵包機裡、讓烤麵包機爆炸了,為了收拾殘局
才弄到現在嗎?」
「欸、原來我在你們的眼中根本是個公共危險製造者?」忍不住的抗議了句,
聽著那陣因為自己的抗辯而再次在教室裡譁然升起了的笑聲,布朗寧輕咳了
聲、示意學生們留給他一點說明的空間:「——其實是、老師在國外差一點沒
趕上回程的班機,所以才會拖到這個時間才出現啦。」
「咦咦?老師你什麼時候出國的?」
「去哪裡?什麼時候?怎麼沒有告訴我們!」
「有沒有紀念品?」
一點也不意外的,學生們再次你一言我一語的喧鬧了起來、每個人都急著要發
表一點意見。
「嗯、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去的,所以就沒有說事先通知誰了。至於什麼時候
嘛...就是這個週末假期,去日本北海道三天兩夜自助行。」
豎起了一指、輕輕貼在唇邊,提醒著似乎有些太過興奮的學生們壓低聲音、以
免吵到別班還在上課的同學,等到學生們的高亢情緒稍微降溫了些後,布朗寧
這才慢條斯理的對方才的聲浪中、他勉強聽清楚了的幾個問題做出了回答。
「好好喔、北海道耶——」
「現在北海道應該都是雪吧?」
「那當然囉,現在正值隆冬嘛。」
既然學生的興趣被挑了起來、索性就決定將這趟旅程的見聞當成今天課堂上所
要講述的課程內容,布朗寧轉過身、隨手撈起了黑板板溝裡的粉筆,幾下勾勒
就在黑板上畫出了日本那由四個島嶼所組成的地圖、並標出了北海道的位置。
「老師這次旅程的第一站是到函館。這是一個很早就以北海道重要的門戶港口
而繁榮起來的海港城市,這裡也因為在1859年與長崎、橫濱一起開放為商埠,
成為日本最早的國際港口之一,因此保留了非常多當年風貌的西洋風格建築
喔。」
「老師我知道!因為函館是海港、所以北海道才有著名的螃蟹鍋對吧!」
「呃、對,雖然我想講的重點是函館的港口地位,不過...你們就記住因為函館
是個靠海的港口城市,所以他們那邊的飯店早餐的菜色裡就有提供相當高級的
海膽、扇貝、魚子等食材吧。」
「不過、老師會特別跑去函館,應該不只是為了去吃海鮮而已吧?」
就在班上的學生們因為海鮮美食的話題而熱烈討論了起來的時候,又有某個學
生舉起了手、問道。
「這個嘛、雖然有些旅行的行程主打的就是美食之旅,不過剛剛也說過、函館
是日本最早的國際港口,這樣的地位讓它擁有許多極具歷史價值的建築,例如
特拉比斯提奴修道院、『元町』的舊函館公會堂等等,還有函館著名的『五稜
郭』、它可是東方島國的日本最早的西式城堡遺址喔。」
順著學生的提問、將話題再次帶回了自己原本想講的內容上頭,布朗寧讓身子
斜倚了在講台上,用著與其說是在講述課堂上的教學、或許更接近於講故事一
般的語氣,將自己這趟三天兩夜的日本北海道之旅裡的所見所聞侃侃而談的鋪
陳成了一篇結合著地理學識的遊記—--
從函館那在津輕海峽特有的窄長景觀加持下、與香港和那不勒斯並稱為世界三
大夜景的夜色美景開始,在日本五大都市之一的札幌參觀了日本現存最古老、
象徵著札幌這座城市的鐘樓——鍾台紀念館,以及時值冬季而正裝飾著由三十
八萬個燈泡組成的冰雪彩燈、與盈盈白雪相映成趣的大街公園;最後來到了札
幌的外港而從捕撈鯡魚的小城搖身一變成為了商業大城的小樽,沿著石板鋪成
的步行道走過兩旁排列著古老石造倉庫群和煤氣路燈、彷彿時光倒流回到一百
多年前的小樽運河,在依然留存著十九世紀後半葉「玻璃工藝城」當年風貌的
玻璃藝品與八音盒商店群之間漫步而過、直至有「北華爾街」之稱的色內本大
街,最後以北海道另一名產——葡萄酒作為這趟旅程的尾聲。
講台下,有些學生忙著捕捉這段旅程遊述間不時閃現而過的課程重點、因而忙
碌的在課本上註記和標示著,但更多的學生只是專注的隨著布朗寧話語間旅途
的進展和偶爾在黑板上書寫描畫而出的內容、一起經歷了一趟北海道知性之
旅。
「——所以說、老師是為了想看那些歷史建築才突然決定跑去北海道的對
吧?」
直到整趟旅程進入尾聲、遊記也告一個段落,這才有學生將重點轉向了這個曾
經被提起、卻始終沒有得到正面回應的問題。
「啊、因為突然很想看看一些歷史悠久的老建築,所以就想趁著週末假期出門
參觀一下,誰知道差點就回不來了......」
回想起了稍早之前自己差點趕不上班機時的匆忙,布朗寧不禁苦笑了起來。
下次果然還是要完整規劃好行程才能出門...雖然實在是很麻煩就是了。
「既然這麼喜歡有歷史的事物,老師你應該要去教歷史啊、怎麼會跑來教地理
呢......」
「唔、話可不是這麼說,地理和歷史本來就不該被劃分開來,每個地區都有每
個地區獨有的歷史軌跡……」
正回應著學生的提問、下課鐘聲卻在這時悠揚的打破了校舍之間原有的寧靜,
各間教室裡也一一傳出了下課時分特有的嘈雜聲響。
「——好了、那麼我們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課本上日本北部的那個章節我已
經上完一半囉,另外一半下次上課再講,至於剩下的細節就自己回去把課本內
容念一念就好。」
索性就這麼中斷了話題,隨手拎起了被自己擱放了在講台上頭、但其實整堂課
都沒有打開過的公事包,布朗寧悠閒而理所當然般的開口說完後、轉身就準備
朝教室外走去。
「咦咦什麼、這樣就上完了?!」
「也太快!!」
「喂喂、那個誰你等等借我抄筆記好不好,拜託——」
將身後因為自己剛剛宣布的內容而陷入了一陣兵荒馬亂之中的學生們製造出來
的各種混亂聲響盡數拋了在身後,勾著淡淡的微笑、布朗寧拉開了教室的滑
門,踏著似乎頗為愉悅的步伐步出了教室。
——唔、從北海道帶回來的紀念品們都還沒好好整理過呢。修道院修女們純手
工製作的奶油糖和法式蛋糕、北一玻璃三號館的玻璃藝品與八音盒堂精緻的古
典八音盒、100% 北海道葡萄釀造的小樽葡萄酒,以及一路上拍攝下來的無數照
片......整理起來大概要費上一番工夫了吧。
Fin.